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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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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0 章

雲景離開後, 玉瀾清便派人偷偷給楚月棲送了信。

楚月棲頂著月色站在高墻下,雲府的前任房主是一個高官,所以庭院深深, 圍墻尤其高, 楚月棲特意找了一顆墻角有樹的高墻,寬大的袖子被她三下五除二挽成一團, 飄飄欲仙的裙擺也一樣在一旁系了一個疙瘩, 頗為不羈,楚月棲一把撈住樹幹, 身形靈活的像猴子一樣, 只是身上的肌膚頗為嬌嫩, 不一會兒就紅了, 火辣辣的疼, 楚月棲眉頭都沒皺一下, 不一會兒就竄到了與高墻平齊之處, 她一把勾住高墻, 另一只手也順勢抓上去,一只腳勾住樹幹, 另一只腳微微借力, 艱難的探出一個頭,她往下一看, 可巧了,玉瀾清便站在樹下等她。

楚月棲出聲:“嗨~”

玉瀾清聞聲望去, 眼神驟縮,下意識的伸出手:“你怎生如此大膽?!你小心一些, 我去給你借梯子。”

楚月棲招招手:“不,不用了。”

她一按墻頭, 直接跨上來,見玉瀾清面色不愉,連忙打哈哈:“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,瞧,選樹都選的同一棵。”

她一邊說著,一邊身姿靈巧的跨過高墻,下一刻就要跳下來,看到玉瀾清張開懷抱要接她,硬生生的停住了,好懸沒有閃到腰。

楚月棲道:“我不用你接!快離遠些,一會兒傷到你了。”

玉瀾清道:“你不要莽撞——”

楚月棲道:“我說沒事就沒事,你非要接著,到時候說不定咱們兩個都要受傷!快快讓開,等一會兒被人發現就完了!”

玉瀾清猶豫了一下,這才往後退了一步,有些擔憂的道:“你多加小心。”

楚月棲半點沒放在心上:“小意思了!”

她身子一欠,安全著陸!

倒是玉瀾清嚇得不輕,他連忙走過來,一把抓住楚月棲的手臂:“你沒事吧!”

“沒事!”

楚月棲說著,玉瀾清卻像被針紮了一樣,急忙放開她眉眼低垂,不敢擡頭看她,聲音輕而又輕:“你,你的衣裳……”

楚月棲絲毫不在意:“哦!方才為了好爬樹,才搞成這樣。”

她擡手整理衣衫,玉瀾清的眼睛卻不知道該往哪裏放,索性轉過身去,直到楚月棲奇怪的問道:“你怎麽了?為何背對著我?”

玉瀾清手微微一緊,沒有回答,反倒問道:“你衣裳可整理好了?”

他們往日雖同榻而眠,但兩人都穿的規規矩矩,玉瀾清也守禮,從未有過偷看的念頭,看的如此清楚,倒是頭一次。

楚月棲無奈訕笑:“好了!我還不知,你也有點迂腐不化。”

玉瀾清這才轉過身,月色掩蓋下,無人能看清他發紅的臉頰。

玉瀾清只說了四個字,便不肯再多言:“並非迂腐。”

楚月棲道:“好好好,你不迂腐,是我太奔放!話說,不迂腐的玉公子,你深夜和我幽會,難道很合禮數?”

玉瀾清看著她,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。

楚月棲道:“好了,不逗你了!你這麽晚找我出來,可是……有什麽事?”

她本想調笑玉瀾清,是不是想她了,但想起幾日後說不定就要離開了,她就歇了招惹玉瀾清的心思。

玉瀾清輕輕點頭,眼神溫柔,仔仔細細的看著楚月棲,用眼神一筆一劃的勾畫著她的輪廓,用心記著她時明媚的模樣,他聲音輕的像一陣風一樣:“我聽聞,智遠大師即將歸來,你可願隨我去見他?”

楚月棲頓了一下,擡眸看他,仿佛要看盡他心裏的想法,楚月棲緩緩搖頭:“我答應過雲景,要隨他一起去。”

玉瀾清道:“我自然知曉,可雲景此人,對你之事想必心中多有考量,我擔心,若是智遠大師無法讓你們各歸其位,雲景會做出什麽不理智之事,所以,咱們最好先去看看,我既然答應過不會阻止你,無論如何,都會隨你所願,若是你真的回不去,咱們也好早做準備,免得雲景傷害到你。”

楚月棲長睫微顫,的確,玉瀾清說的都是非常現實的問題,如果雲景不能如願,被逼急了,找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來禍害她,也不得不防。

他的確願意把身體還給原主,但是不願意活著受折磨。雲景本來就很瘋,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兒。

楚月棲道:“好,不過,不論結果如何,都不要聲張,免得惹雲景不快。”

玉瀾清眼神微涼,聲音卻很溫柔:“好,你放心吧。只需三五日便能回來,雲景不會知曉。”

楚月棲道:“那咱們何時啟程?”

玉瀾清道:“七日後。”

楚月棲一聽,忍不住笑了:“你啊!七日後,雲景就回來了。”

玉瀾清一字一頓:“他回不來。”

楚月棲沒聽明白:“什麽?”

“七日後,雲景回不來。”

玉瀾清聲音像是裹著寒冰,雲景不喜歡他,他又何嘗喜歡雲景呢?他們兩個人,註定不死不休。

楚月棲微微皺眉,一把抓住他的衣袖,神色有些不好看:“怎麽,你對他做了什麽?!”

楚月棲有些心慌。

玉瀾清道:“夫人說笑了,我能對他做什麽,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,我就算想做什麽,也沒那個條件啊!”

楚月棲道:“你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麽,日後不論情況如何,你都不要與雲景為敵。”

方才楚月棲那麽擔心雲景,玉瀾清已然不高興了,他郁郁道:“不讓我和他做對,你維護的人是我還是他!”

如果是之前,玉瀾清絲毫不會懷疑這點,可楚月棲在雲景身邊呆了那麽久,言語之間沒有絲毫怨懟,眼中也不見半分厭惡之色,反倒自得其樂,玉瀾清實在忍不住了。

楚月棲一頓,輕輕安撫道:“我從未向著雲景。”

玉瀾清心中一動,但是還是有些不愉,他沒少被楚月棲恐嚇,甚至她一度要動手,可是楚月棲面對雲景,完全沒有半分暴戾之色。從來沒說過要打雲景!反倒溫柔可人的緊!

楚月棲聽見玉瀾清下意識的說出這一句,啼笑皆非道:“你也太看得起我了,我能打得過你這樣的文弱書生,我能打得過雲景那個練家子出身的?別說我了,三個玉瀾安捆一塊,也不是雲景的對手!”

“他,從來不只是一個弱書生。”

雲景的確不算厲害,但是自保足矣,楚月棲想打他,有點不容易。

玉瀾清倒是忘了這茬,臉色微微一紅,道:“我並未說什麽。”

楚月棲道:“行行行,你沒說,是我幻聽了。好濃的一股醋味,不知道誰家的醋壇子打翻了。”

玉瀾清倒是絲毫不回避,反而回應道:“自家夫人,我吃醋怎麽了,又沒吃旁人的醋。”

楚月棲唇邊的笑意漸漸落了下去,心中微微有些酸澀。

若是,這本就是她的身體,楚月棲難保自己不會為他留下來。

不過這種情感要不得,楚月棲強壓下去,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做出這種事,哪怕再喜歡,也做不得。

七日後

楚月棲前幾日便借口臉上長了疹子,一直以面紗見人,玉瀾清尋了一個眼睛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姑娘偷偷溜進來頂替她,楚月棲則麻溜的上了玉瀾清的馬車,踏上了去揚州的路。

揚州與金陵相距不遠,兩人舟車勞頓,休息了半天,第二日一早便去了華音寺。寺中香火不絕,近日人更多。

玉瀾清和楚月棲一早來了,可還是摩肩接踵,人山人海,楚月棲一把抓住玉瀾清的手,惹得玉瀾清下意識的看過來。

楚月棲解釋道:“我抓著你,不容易走散!”

不過,轉念一想,玉瀾清日日規矩頗多,她又道:“你不喜歡,我就放開……”

玉瀾清連忙抓住她收回的手,沒有說話,微微垂眸,臉頰緋紅一片,連耳朵尖都紅的滴血。

楚月棲打眼一瞧,就知道玉瀾清口嫌體正直了。她沒再說話,玉瀾清拉著她的手往衣袖裏縮,寬大的袖子遮住兩人握著的手,玉瀾清小心翼翼的試探著,將手指插/入她的指縫間,姿態親密到了極致,見楚月棲沒有動作,玉瀾清唇角上揚,壓都壓不住,他私心裏希望,這條路長一些,再長一些,時間若是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天,他願意付出一切去換。

但,路總是要走完的。

約往後走,香客越少。

玉瀾清依依不舍的放開楚月棲的手,臨走之前,手指還眷戀的勾了勾她的小拇指。

直到小沙彌出現,玉瀾清才和楚月棲微微拉開距離。

“請問可是玉施主?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施主請隨我來,智遠大師已在禪房。”

玉瀾清腳步一頓,側頭和楚月棲對視一眼,楚月棲微微點頭,兩人緩緩跟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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